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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东方特洛伊(五)


  第二天醒来时,约翰的怀中正是眨巴着眼睛的利维娅。这位古典美人,在昨天一夜之间,就成为了约翰的战利品。

  那古典时期流传下来的血脉,再一次屈服在了约翰这等蛮子的淫威之下。就像数百年前,日耳曼蛮族入侵罗马帝国那样——罗马人不敢亵玩的雕塑,日耳曼人抓在手上随便捏。

  或许这座城堡里有暗中爱慕利维娅的年轻骑士,但现在,利维娅是属于约翰的。约翰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征服者,享受着来自利维娅的侍奉。

  不过,享受归享受,正事还是要办的。

  约翰起床吃完早饭,穿好衣服,来到了书房当中,找到了康拉德。看着利维娅脸色红润的样子,康拉德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非常感谢您的招待,康拉德,昨天真的是好好休息了一番。”约翰说道,“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开始谈一谈正事了。”

  “约翰,你的祖辈有着光荣的历史。您的曾祖父,也是我妻子的曾外祖父,你们有着共同的祖先,因此,我希望你能为了你的同族考虑一番,不要仅仅看到你自己的利益。”

  康拉德一开头,就讲起了安茹伯爵富尔克五世的事情。约翰对此虽然有所了解,但那都是老黄历了,拿出来也只是为了和约翰套近乎。

  “祖辈们的光辉事迹早就变成了风中尘埃了,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康拉德,说实话,我希望你当耶路撒冷国王,但是我们当中,有人不这么想。”约翰说道。

  康拉德皱起了眉头:“什么叫有人不这么想?”

  “我去过一次教廷,在那里见到了斯科拉里——也就是这个冬天刚刚即位的教宗克雷芒三世。他的核心团队,我也见到了,有他的侄子,他的学生。他们那一派的教士呢,主张让教廷变成一个巨大的行政机构,以此来为教廷牟利。而他们对你的态度,似乎不怎么好。”

  这番话全都是约翰空口说出来的,但按照历史线来看,这些也都是史实。

  “何出此言?”康拉德继续刨根问底。

  约翰说:“那些教士认为,您是一个过于活跃的君主。虽然你可以保卫耶路撒冷王国的领土,但他们需要的不光光是您来保卫这片领土,更是希望这片领土上,有一个能被他们掌控的君王。而且,十字军内部也有这样的声音。法兰西人希望在这片土地上施加更多的影响力——比如在圣殿骑士团,你也见到了。”

  这一点倒是戳中了康拉德最近面临的问题。他身为耶路撒冷国王,自然是享有对圣殿骑士团的控制权。可是,出身于意大利的他,很难指挥的动圣殿骑士团。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圣殿骑士团的主力都来自于法兰西。

  也就是约翰将盖伊安排为塞浦路斯国王,圣殿骑士团才没有继续支持盖伊。否则,这支武装力量还会继续支持盖伊。

  “但我不希望看到法兰西人的势力膨胀。尽管我出生在法兰西,但我得告诉您,我对英格兰和诺曼底更加亲近。法兰西人的势力膨胀,对我来说没有半点好处。”约翰抛出了自己的核心诉求。

  没错,约翰的目的,就是为了恶心法兰西人。

  绝大部分在欧陆找不到出路的法国骑士,最后都选择了前往耶路撒冷王国,在那里当当炮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就可以出人头地。

  如果让康拉德稳稳地成为耶路撒冷国王,那耶路撒冷王国将会转变成一个意大利系的十字军国家,吸纳更多的意大利人而非法兰西人。

  可以说,约翰的目的十分明确。如果是其他的贵族,或许会有所异议,但现在面对约翰的是康拉德啊。

  这位不拘一格的君主说:“我很赞同你的说法,法兰西的贵族在耶路撒冷王国内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们实在是热衷于内斗。我觉得,如果能用这样的方式肃清他们的影响力,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所以啊,我支持你成为耶路撒冷国王。”约翰微笑着说道。

  历史上,康拉德在被承认为耶路撒冷国王之后,不明不白地死了。而后,香槟伯爵亨利被扶为新耶路撒冷国王,为法兰西人所控制。

  现在,理查德和腓力二世搞到一块去,两人倾向于让法兰西人统治耶路撒冷。

  “代表着法兰西一系的十字军,包括雨果、菲利普、理查德,还有法兰西国王腓力,他们都希望再来一位法兰西人,到圣地来统治耶路撒冷王国。所以,他们对您的态度似乎都不怎么好。至于德意志人,他们一直没什么话语权,除非腓特烈皇帝来了。”

  约翰细细的分析着局势,仿佛要给康拉德道清天下大事。

  “至于我们英格兰一系的——实话实说,我们不在乎谁是国王。耶路撒冷离我们太远了,我们很难在这里施加影响力。但是,我们还是希望,这里是由一个公正的君主统治,而不是一个腓力二世外派的法兰西人君主。”

  冷酷无情,但又十分有道理的分析。

  康拉德不禁鼓掌了起来:“很好的分析,所以你想获得什么呢?”

  “我想获得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您的支持。”约翰竖起了一根手指,“我们十字军孤悬海外,没有后方也没有基地,因此在这儿作战实际上是一件风险非常高的事情。”

  这番话就像是废话一般,康拉德知道自己肯定要给十字军支持,只是之前一直犹豫着,没有给到他们帮助。

  约翰又将手指收回去:“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

  康拉德的瞳孔微微一振。他没想到,约翰居然什么都不要,如此行为,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显得可疑,可是放在英格兰一系的十字军身上,又显得那么可信。

  是啊,在这里索取利益,他们又能保住什么呢?

  “我想要的,就是让阿克、西顿等城市,全部归于你的手中,而不能落入法兰西人的手中。那样,你才有在耶路撒冷称王的资格。还有,我希望你能给自己多一些保护,法兰西人的阴谋可是相当可怕的。”

  约翰的提醒,让康拉德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就是你的全部要求了?”康拉德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无偿支持我。”

  “本身我参加十字军,目的就不是为了那些世俗的利益。说实话,我单纯是为了名声而来的。十字军战士,多么响亮的名号。”

  约翰笑了,康拉德也笑了。

  两个粗糙的冒险家和征服者,凑在一起的时候,居然是格外的舒服。当然,如果两人之间有了利益冲突,那就另说了。

  “很真诚的理由,我不得不相信。”康拉德说,“所以,我可以派出一支三干人的军队,这是我的极限了。你也知道,我还需要保护提尔以及周边的领地。”

  “四干人,不能再少了。如果只有三干人的话,你在十字军营地里是几乎没有话语权的,你懂我意思吗?”约翰竖起了四根手指。

  其实约翰的话也就是骗骗康拉德。身为耶路撒冷国王的他,怎么可能没有话语权?

  只是,约翰希望能够搞到尽可能多的人手。

  康拉德似乎也是看透了这一点,于是笑着承认:“行吧,那我就按照你的要求来,派出一支四干人的军队。如果攻占了阿克,那我要将那里纳入耶路撒冷王国。”

  “那儿当然是你的,但我的承诺不是绝对的。万一被法国人抢走了,我恐怕也管不了。”

  这番话让康拉德感觉有些无奈:“我不会让本属于耶路撒冷王国的领土落入到法国人手中的。我可是国王,我要保护我的领地。”

  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难啊。

  不过,具体的协议已经讨论完了,约翰觉得自己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他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

  此时,窗外开始变得乌云密布。阴阴沉沉,波涛汹涌,仿佛要将提尔吞噬。这座城市自亚历山大时期开始,这座城市就和大陆连成一体,但似乎始终没法改变它孤悬于大海之中的气质。

  或许耶路撒冷王国也是如此。经过百年变迁之后,曾经的西欧骑士,如今也变成了所谓的当地人。但他们始终不是当地人,至少从认同上来说,他们还是“西方的高大白皮”。

  “等夏天到了,这里就不会这样子下雨了。到时候,就可以随意出海了。”康拉德来到了约翰身边,“不过,至少在这几天,你是没法离开提尔了。”

  的确,这个天气,如果硬是要出海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会有损失。搞不好,约翰还会被卷到海里去。

  给自己摸几天的鱼也好。

  康拉德仿佛一眼就看穿了约翰的小心思,笑了出来。

  “趁着年轻的时候多享受,不要一直执着于所谓的事业。把所有有意思的事情都试一试,等年龄上去了再做大事。”

  这番话就像是忠告一般,但又让约翰感觉有些不对劲。

  或许,康拉德是想给年轻的自己一个忠告吧。

  【作者题外话】:有没有在川西的书友,问一下,没有高反但是中暑算什么体质啊(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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