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小赌
“不过,去了你不要再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话了,也不要自称天才,以免惹来麻烦,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往往都是祸从口出,你千万要记得。”
陈德柱把那根揉成一团,直接翻身让李静安嘴里塞。
“我会记得的,但你星星的再用力,老子嘴巴都要被你撕烂了,撒开!”
二人又扭打一团,旁边的金角夔兽见怪不怪,继续吃草。
……
到了晚上。
二人一起往火灶房溜,不过走的是后门,那里早早有人接应。
“怎么还有个人?”那人谨慎地问。
“这是我朋友,不会有事的。”陈德柱打包票。
“行,你信得过就行,跟我来吧。”那人在前带路,七拐八拐地,最后来到一个地窖里。
不过这个地窖并不闭塞,有好几个窗口。
地窖中间是两张大桌子,上面已经摆了好几样菜,旁边还有酒,生活相当滋润。
“难怪陈德柱之前那么胖,原来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
李静安看了一眼,发现里面除了他们外,还有十来个人,其中有四五个与陈德柱差不多体型,而且看到陈德柱后,立马拥了过来,问候连连,搞得陈德柱都快哭了。
旁边还有几人在冷眼相看,那几人神色倨傲,衣着不凡,似乎不像是火灶房的人。
另外,李静安特别注意到左侧有两个人隐没入于光影之中,只露出半边面,嘴角微微冷笑,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李静安心里有些发毛,总感觉这小灶只怕是鸿门宴,必定有事。
几人寒暄几句后,各自坐了下来,火灶房一个年岁不小的师兄热情招呼众人吃菜,席间谈话不断,热闹非凡。
经过他们介绍,李静安也大概记住了几人的名字和原来身份。
原来刚才隐没于光影之中的那两人便是将陈德柱挤出火灶房的人,其中一人是灵剑阁一位长老的远方外侄,名叫郑松;另一位则是大秦帝国一位将军之子,名叫郝连广。
两人都算是身份尊贵,这也不难理解为何他们刚来,就能挤走陈德柱的位置了。
那两人在席间很少说话,就算有人与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只是微微点头回应,态度高傲冷漠,让人不悦。
不过因为他们身份非凡,所以大家也就没敢明面上得罪他们。
李静安一向拍惯了马屁,自然更不可能得罪他们,甚至逮到机会,还要笑脸相迎,送上几句真诚无比的夸赞。
只不过收到的回应不多,因此说几句后,他也就不再浪费那口舌了。
对于没用的事,他一向不愿浪费时间。
吃过饭后,几人都酒足饭饱,李静安发现那个比较年长的师兄迅速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了,还拿来一块抹布,对桌子仔细清理了一遍。
做完这些事后,那师兄才笑着说道:“各位,既然大家都吃饱了,现在时间又还早,要不大家找点乐子玩玩?”
火灶房另一名师兄立刻配合问道:“有啥玩的啊?”
那师兄早有准备,从身后拿出一副筛盅,“这个……大家应该都会吧。”
“诶,这个我玩过,只不过玩的一般。”这时郝连广忽然走了出来,拿起了桌上的筛盅,“你们要玩吗?算我一个。”
“玩啊,怎么不玩,大家都来玩,白天干活那么累了,难道放松一下,来,大家都来,我就五十颗灵石,拿来输给你们就是,反正不是外人。”那年长师兄嚷着,就掏出一袋子灵石砸在桌子上,砰砰作响。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也对,白天那么累了,难得放松一下,那就玩吧,反正又未必一定会输。
众人很快拥在一起,开始赌了起来。
李静安看着火灶房的那几位你一言的我一语,有些好些好笑:这明显是个局,这些人竟然还看不出来?
他摇头叹息,准备和陈德柱离开。
看到他们要走,那年长的师兄立刻走过来,笑道:“徳柱啊,不玩几把?”
陈德柱摇头,“我没多少灵石,要攒着准备换个地方干活儿。”
那师兄笑道:“现在换地方可不太容易,你得攒到什么时候,不如拿来搏一把,万一赢了,说不定明天就能换地方。”
陈德柱还是摇头,“万一输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那师兄笑道:“怎么会输呢,只要你跟着师兄我,我保你必赢,师兄的赌术你还不知道?”
陈德柱依旧摇头,连忙拒绝。
这时远处的郝连广一边下注,一边掷骰子说道:“彭灿算了吧,别人看不起你,不给你面子,不愿和你这种人玩,你何必勉强别人,让他走是了。”
叫彭灿的师兄脸色一变,狠狠瞪了陈德柱一眼,随后冷哼一声,“原来是看不起我,行,你走吧,就当我们以前没好过。你以后也不用喊我师兄,我也没你这个师弟。”
“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陈德柱连忙争辩。
彭灿继续道:“我看你饿瘦了,好心好意喊你来开小灶,帮你改善改善,你竟然看不起我。哼!”
他冷哼一声,又道:“你以为我是真要让你赌,想赢你几块灵石吗?你以为我稀罕。我在乎的是你我之间的情谊,想留你下来,和你多说说话。可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看不起我。
既然这样,你走吧,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来往了。走吧走吧……”
他一边说,一边把陈德柱往外推。
陈德柱这人还是重感情,听到昔日好大哥这样说了,哪还敢走,连忙说道:“师兄,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彭灿瞪眼。
“我……唉。”陈德柱喟叹一声,“师兄,话也我不多说了,先前是我没不知趣,我向你道歉。我玩好吧,今晚哪儿也不去,就陪师兄你唠嗑。”
一听到陈德柱答应,彭灿立即喜笑颜开,拥着陈德柱就往赌桌那边走,“这就对了嘛,来,我们便玩便聊,对了,你在灵兽峰那边过的怎么样?要不要师兄过去给你帮帮忙?”
“多谢师兄关心,不用……”
望着两人背影,李静安心情复杂。
“欸,这位师弟,你玩不玩?”郝连广看向李静安,抬了抬下巴,问了一句。
“我还不太会,我先看看。”李静安微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站了过去。
他要是直接拒绝,对方多半又会说这说那,搞不好就要骑虎难下,而且他叶不想得罪对方,所以并不名言拒绝。
那人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众人继续开赌,彭灿笑道:“师弟,我这把就押大,你要不跟我?”
陈德柱犹豫了一下,然后掏出一颗灵石,“好,我先试一把。”
看到他一下只拿出一颗灵石,彭灿皱了皱眉,“一颗灵石这么少,能赢什么,多拿点。”
陈德柱又拿出两颗,“三颗够了吧。”
“你……”彭灿也是无语,但也没说什么。
李静安站在一旁,认真观察着众人的神情变化,忽然他注意到郝连广看向了左侧。
在那阴影后,站着的正是郑松。
郑松向郝连广微微颔首,好像在给出什么指令。
后者同样微微点头,然后便开始摇晃手中的筛盅,“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
众人也齐声高呼,“开!开!开……”
很快筛盅打开。
郝连广大声道:“四五六,十五点大!”
彭灿拿过一把灵石递给陈德柱,笑道:“看吧,我就说跟我押没错吧,保管你赢。”
接着,他们又赌了几把,那些人又让陈德柱赢了一些。
而陈德柱也逐渐丧失了自我,开始陶醉其中。
只是又过了几把后,他便开始输了,这时候彭灿说道:“没事,输一把两把很正常,只要你下注多一点,说不定一把就能赢回来。”
陈德柱重重点头,把积攒多月的老板都拿了出来,最后结果自然是输了个精光。
“师弟,再拿些来,我们下把一定翻盘。”彭灿说道。
陈德柱掏了掏口袋,黯然摇头,“已经输光了。”
“全输光了?一点也没有了?”彭灿询问。
陈德柱点头。
“那……你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觉,下次咱们继续玩。”彭灿安抚了陈德柱几句,然后便不再理他,继续下注。
陈德柱哑然,但还是默默地走开。
李静安来到他的身边,拥着他走到一旁,重重叹息了一声,“你呀,我真是懒得说你,你没看出来他们在骗你吗?你怎么还敢去赌?”
陈德柱道:“谁骗我了?”
李静安道:“你那个师兄,叫彭灿的,你没发现他在引诱你?”
陈德柱道:“怎么可能,他不是一样也输了?”
“你……真是个猪脑子。”李静安恨不得把陈德柱的猪头打爆,“你输是真的输,他输那能叫输吗?你信不信赌局散场后,他的那些灵石全都能拿回来,还能分得几份。”
“不会吧,我师兄怎么会那么对我,你没看到我刚来时,他还对我嘘寒问暖的,怎么可能骗我。”陈德柱想起刚进来时,那几个师兄对他热情至极,关怀备至,让他感动得差点哭了。
“嗨,嘘寒问暖谁不会,那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最多浪费点口水而已,那值几个钱。”
李静安真是不知道怎么说陈德柱了,“他们那样就是为了放松你的警惕,骗取你的信任,好让你上当,你还真当真的。”
“那……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上去打他们一顿吧。”陈德柱黯然。
“打你也打的过才行,更何况人家是一个团伙,你能打几个?”李静安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初步估计应该是六个在做局。
一个指挥,也就是那个郑松。
一个操作,也就是那个郝连广。
其余几人,有两个扮演输家,防止被怀疑,一个扮演赢家,故意四处吸引人,另一个就是彭灿,专门骗取别人的信任,然后一步步诱骗。
李静安心中好笑:以前虽然听说过火灶房的人个个老奸巨猾,喜欢干些阴谋勾当,今日算是第一次见了。
“唉,现在怎么办啊,我攒了几个月的灵石,这下全输了完了,看来我要一辈子待在灵兽峰了。唉!”陈德柱后悔地直摇头,脸上的肥肉一甩一甩的。
“别唉声叹气了,我帮你。”
李静安食指抠了抠裤腿,沉默片刻后说道。
陈德柱问道:“怎么帮?”
“把你装灵石的口袋给我。”李静安伸手。
“你要这个口袋干嘛?”陈德柱不解地问,但还是把那个黑色布袋递给了李静安。
“这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山人自有妙用。”
李静安拿过口袋,就背转了过去,又对陈德柱说道:“帮我挡一下,别让那些人看到我。”
“你到底要干嘛?”陈德柱站在李静安身后,庞大身躯,立即将李静安没入在身后,让人看不到他。
过了片刻,李静安才转过身来,又在陈德柱耳边说了几句。
陈德柱皱眉,“这样行吗?”
李静安笑道:“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我就五颗灵石,亏了也就亏了,又没多大损失。”
这是他这个月刚领的灵石,一共五颗。
……
二人又回到赌桌旁,彭灿看了陈德柱一眼,便不再理会,好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李静安冲陈德柱点了点头,后者立即换上一个笑脸,对彭灿说道:“彭师兄,那个,我朋友也想玩几把,可以吗?”
彭灿一听有人要玩,自然乐呵,连忙站起身说道:“什么可不可以,太可以了,来,这位师弟,你坐我这儿。”
李静安大方坐过去,刚一坐下,身上就传出玉石碰撞的细微声响。
“唉,这玩意有点咯人。”李静安拿出怀里的口袋,往桌上轻轻一放,却是传出咯咯响个不停的声音。
彭灿和郝连广对视一眼,又看到那么大一包,鼓鼓囊囊的,似乎里面灵石不下千数。
李静安注意到几人目光,又连忙收了起来,好像生怕被人盯上一般。
彭灿笑了笑,冲郝连广看了一眼,后者又朝远处阴影里的郑松看了一眼。
郑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彭灿立刻问道:“小师弟,我们开始吧,这把我押大,你要不要跟我,我包你赢。”
李静安想了想道:“不用,我这个人不喜欢跟别人,尤其是……不熟的人,我怕被卖。”
彭灿尴尬笑了笑,又道:“那你押什么?”
李静安想了一下,把那口袋拿了出来,顺势就要往小上押去。
众人看到这么大一包,都呼吸一滞,“嘶!”
彭灿和郝连广也是双眼放光,差点按捺不住激动,叫了出来。
但李静安却在落地的一瞬间,又拿了回来,“不行,这样太冒失了,我还是先试一把再说,如果今天运气不错,我再大力下注。”
他把口袋又放回怀里,然后从里面摸出五颗灵石,“随便小赌一下了,测测我的运气。”
众人看到他把一大包灵石,一下换成了五颗,都有些骂人。玩呢?
彭灿和郝连广也是翻了个白眼,白期待了。
“师弟,那你到底要押什么?”彭灿还是问道。
李静安看了看,“就押这个吧。”他把灵石放在了“全围”那个框内。
陈德柱立刻说道:“师弟,你怎么能押这里呢,这也太冒失了吧,你这把肯定输了。”
李静安说道:“输了就输了,才五个灵石而已。”
陈德柱哀叹道:“唉,五颗灵石也是灵石啊,你虽然有一千多颗,但也不该这么不当数。”
李静安无所谓道:“不管了,如果真的输了,就当我运气不好,不玩就是,正好回去睡觉。”
“你……”陈德柱做出无语的表情,最后重重叹息一声。
“好了,我下注了,开始吧。”李静安把五颗灵石放在了全围上,没有挪动的意思。
全围也就是三颗骰子点数一样,按例翻二十四倍。
因此看到他下注后,彭灿又看向郝连广,而郝连广又看向郑松。
郑松略微思考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先让你赢一把大的,一会儿你那一千灵石,我全都要。
得了命令的郝连广点头,然后开始摇晃筛盅,落定后,再次说道:“赶快下注,买定离手啊。”
众人都纷纷下注,李静安那几颗灵石自然不动。
等都落定后,众人便又齐声高呼:“开!开!开……”
郝连广看了郑松一眼,然后在众人注视下打开,“六六六,全围。”
随着这个声音落下,众人都是一呆。
李静安也假装呆住,而后跳了起来,“真的假的,哟,还真是全围啊,我今天真是鸿运当头啊。”
陈德柱也是一呆,只不过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呆住了。
“你赢了,这是你的本钱,这是赔给你的,一共一百二十颗。”郝连广把在桌子上拨弄一百二十颗灵石过去。
李静安将其揽进怀里,然后放入一个口袋里装好,“哈哈,真是不敢相信,我竟然能赢,看来今天我一定是红星高照啊。”
“是啊,师弟,趁此时机,还不大大捞一把?”彭灿连忙说道。
“师兄说的有道理,好,今天我就来大杀四方,杀你们个措手不及,屁滚尿流。”李静安说着就伸手入怀,就要将那一袋子放上去。
但突然他面部扭曲,龇牙咧嘴。
彭灿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李静安说道:“哎哟,糟糕,我肚子痛,我要去拉个屎才行。”
彭灿皱眉,“师弟,这个时候拉什么屎,应该乘胜追击啊。”
“师兄,我也想啊,但我这肚子,哎呦,不行不行了,要出来了。”李静安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住屁股,“师兄,对不住了,我真的要去拉个屎。”
郝连广皱眉,“你不会是赢了就想跑吧。”
“这位师兄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哎呦,我是真的肚子痛。”李静安站起来蹦蹦跳跳,好像真的快憋不住了。
突然,他把那个布袋重重放在桌子上,又道:“哼,我今晚鸿运当头,不赢个盆满钵满,就不会离开。但……”
李静安涨红了脸,“我这肚子真的受不了,我必须去拉屎了,灵石我先放在这里,彭师兄,你帮我看着,我一会儿还要回来。啊,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要出来了,陈师兄,茅厕在哪?快带我去。”
陈德柱立刻醒悟,连忙说道:“哦,在这边,快跟我来。”
彭灿看向郝连广,问对方该怎么办?
郝连广又看向郑松,郑松眼眸深沉,看了一眼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示意其余人不要动。
反正钱在这,料他们不会不回来。
其余人继续赌博,吵闹声不断。
……
外面,李静安出来,发现没人跟来后,这才站直了身子,掏出怀里的灵石来,“一共一百二十颗,应该够我俩换个地方干活了吧。”
陈德柱喜不自胜,“够了够了,当然够了,哎呀,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能一下赢这么多,你到底是怎么赢的啊?”
李静安笑道:“这个简单啊,那个郝连广是个老手,那些骰子他想要什么点数,就能要什么点数,想办法让他帮我们摇出我们想要的点数不就行了。”
陈德柱不解问道:“他为何会帮我们?”
李静安双手抱着后脑勺,嘴里又含了一根野草,“欲望呗。他看到我手里那个布袋,以为那里面全是灵石,想要全部赢过去,所以就打算先给我一些甜头尝尝,然后再把我一网打尽。
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以为我和他一样贪婪。”
陈德柱笑道:“但他没想到你只是一条小鱼,吃了第一口就不再吃第二口了。”
李静安哈哈笑道:“没错。”
“对了,我看不到你不是把那个布袋放在了桌子上吗?怎么灵石还在你这里?”陈德柱又问。
“放在桌子上的,是你的布袋,我的布袋才是现在你手上的这个。”李静安说道。
“那……那个布袋里装的是什么?”陈德柱问。
“石子呗,从地窖石壁上弄下来的。当时我不是让你帮我挡着吗,就是为了抠那些石子。”
李静安伸出右手,弹了弹指甲里的灰。
“啊,那……”陈德柱张了张嘴,“他们事后发现了,会不会找我们算账?”
“额,理论上会的。说不定现在他们就已经发现了,已经来找我们算账了。”
李静安说。
“那怎么办?”陈德柱问。
“还能怎么办,当然跑啊,你没发现我俩的距离越来越远吗?我已经跑了。”
李静安鼓足了力气往前跑,后面后知后觉的陈德柱醒悟,也连忙跑了起来。
两个身影在山道间,发疯似的往灵兽峰跑,都没敢回宿舍。
……
“这两个家伙怎么还没回来?拉屎要这么久吗?”
郝连广不耐烦道。
一旁的郑松也抬起了眼眸,缓步朝赌桌这边走来,然后直接撕开那个布袋。
里面的石子洒落一桌,噼里啪啦地作响。
“这……”彭灿瞪大眼睛,这么一袋子灵石,变成了一袋子石子。
几人面面相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郑师兄,现在该怎么办?”郝连广问。
郑松脸色阴沉,眸子阴冷如水,“追!”
一群人撸起袖子,全都冲了出去,只留下几个暂时还未输精光的弟子,在哪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郑松看了他们一眼,“还不快滚?”
那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卷起剩下的钱,都快速逃离了。
外面,郝连广问道:“这两个家伙住哪的?”
“在那片区域,我知道在哪,我来带路。”彭灿一马当先,快步往陈德柱居住的宿舍跑去,但房门打开,把床上的人一个个翻开来看,却不见陈德柱的踪影。
“郝师兄,不在这里。”
他的年龄比郝连广要大很多,入门也早,但现在却称呼对方为师兄。
“那就继续找,必须给我找到他。他妈的,算计算到我头上来了,真是不怕死。”
郝连广目露凶光,势必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李静安。
……
到了灵兽峰的两人,已是气喘吁吁,尤其是胖子,以前他有呼吸术,比李静安体力的却是好些,但自从李静安也学会呼吸术后,他的体力就远远跟不上了。
当然,这也与他体肥膘厚,白天太累有关。
“跑不动了,我们歇会儿吧。”陈德柱坐在石阶上,实在跑不动了。
李静安也擦了擦汗水,左右看了看,现在大部分的灵兽都已如睡,只有小部分喜欢夜间活动的灵兽偶尔在四处游荡,但也并未理睬他们。
“李静安,你说他们会不会报复我们啊?”陈德柱心有余悸地说。
“这种愚蠢的问题就不要问了,你觉得他们是那种善男信女?”李静安跳下台阶,来到旁边小溪旁洗了一把脸。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陈德柱害怕了,“那个叫郑松的,是长老的远方外侄儿,那个郝连广听说也是将军之子,虽说凡间官员对我们并无多大威胁,但他们有钱有势,照样可以整我们。
哎呀,这可咋办?我们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李静安也忧心起来,为自己的冲动决定后悔:“我不该意气用事的,这下可就麻烦了。真烦,我插什么手嘛,死胖子输了也输了,关我鸟事啊。现在好了,要跟他一起死了。”
李静安心中哀叹连连,苦闷不已。
“诶,李静安,要不搬出你的身份吧。”陈德柱忽然说道:“你爹……”
李静安立刻瞪眼过来,“我说过,我要靠自己的能力,绝不靠他。”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连这点小事我都应付不好,还要靠他出面,你让他怎么看我?”李静安故作生气地说,心想他要是真有那么一个背景强大的父亲,保管这会儿抱着父亲的脚舔,脚趾缝都不放过。
但没有啊,当初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偷懒不干活,吓唬陈德柱罢了,哪有什么长老父亲,都是他无中生有编造的。
“那……那怎么办?”陈德柱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静安虽然口上这样说,但心里却是一团乱麻,忧心到了极点,又对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后悔万分。
次日,两人被几头灵兽踢醒,睁眼一看,差点被围在身边的几头庞然大物吓坏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这就给你们弄吃的。”
李静安揉了揉脑袋,才发现两人昨晚是在石阶上睡了一夜,不觉腰酸背痛,浑身难受。
陈德柱也悠悠醒了过来,看到这几头大物后,连忙站了起来,“都这么晚了,糟糕,快点给他们弄吃的,不然他们会暴走的。”
李静安吐出一口浊气,“知道了,你去推车,我去拿镰刀。”
两人分工明确,又忙碌了起来。
虽说李静安一向都不怎么干活,只顾着自己修炼,但偶尔也会帮陈德柱,所以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他也十分清楚。
而且因为长时间与这些灵兽做伴,他也与这些灵兽玩熟了。有时说话,这些家伙也能听懂。
他招呼着那些灵兽靠边,把昨天的草料倒进去后,便去了灵谷割草;回来后,又要给这些家伙清洗擦背,真像伺候老爷一般。
不过倒粪便一向是由陈德柱完成,这点李静安很少去碰。
当然,实在忙不过来了,该搭手的也要搭手。
忙了一上午,等那些庞然大物安定了些,李静安提议去找冯一伦谈谈换活干的事。
早就累的要死的陈德柱自然是欣然同意。
两人一同前往杂役处,冯一伦正在房间内吃瓜子,听明两人的来意后,只是摇了摇头。
陈德柱立刻问道:“为何不行?”
冯一伦道:“所有的位置都有人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我怎么好随便更换别人呢。”
陈德柱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静安一把拉住,“这样吧,一个位置我们出六十,比别人多十块,我相信以冯师兄的能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冯一伦眼睛一亮,但并不急着答复,而是悠悠说道:“唉,问题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还是有些为难,毕竟不太好赶人家不是?如果……”
他搓了搓手指,“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李静安却是摇头,“实不相瞒,这已经是我们所有的灵石了。既然冯师兄无能为力,那我们下次再谈,告辞。”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冯一伦心中哀叹一声,看来是榨不出更多了。
连忙喊住二位,“等等,唉,我说了只是为难,又不是办不到,六十块灵石就六十吧,我吃点亏,多花点神就是,谁让我是你们师兄呢,我能不多照顾照顾你们吗?”
李静安拿出昨晚的一百二十颗灵石递了过去,“那就麻烦师兄了。”
“好说。”冯一伦接过灵石,仔细数了数,发现没差,这才说道:“嗯,最近有两个好位置空出来了,你们拿着这两块牌子,明天过去吧。”
李静安一起接过,道了一声谢,转身就离开了。
出门后,才骂骂咧咧:“他妈的,还为难,不是有两个空出来的位置吗?狗东西,什么玩意儿!”
气归气,不过好在事情完成了,明天就可以换一个好地方干活了。
回到灵兽峰,陈德柱说道:“把牌子给我看看,换到哪里去了?别换到火灶房就行,那地方已经容不下我们了。”
李静安把牌子递给他,“火灶房哪有空位置,这多半是别处的。”
“啊!”陈德柱看了一眼牌子,直接惊叫了出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李静安翻开另一个牌子一看,上面写着“铁竹林”三个字,下面是一片竹林刻纹。
“完了,全完了。”陈德柱木讷摇头,像是丢了魂一样。
“什么全完了,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李静安追问。
陈德柱把牌子递给他,“你知不知道铁竹林是什么地方?”
“你又没给我说过,我哪知道。”李静安摇头。
“铁竹林是食铁兽生活的地方,那是内门弟子的地盘。”陈德柱道:“我们要去的这个铁竹林,你知道谁住在哪里吗?”
“谁啊?”李静安隐隐感觉大事不妙。
“游师姐游建宁。”陈德柱重重道。
“额,能不能继续说下去,你知道我没听过。”李静安看陈德柱那副郑重的表情,虽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也猜想到不会简单。
“唉,游师姐你怎么能没听过。”陈德柱真是无语,“就是那个脾气暴躁炼丹阁阁主的女儿。”
“额,她爹脾气暴躁与她有什么关系?”李静安又问。
“哎呀你……她爹脾气暴躁,她能好到哪里去?”陈德柱道:“她脾气当然更加不好了。你是不知道她,刁蛮任性,生性残暴,动不动就对周围人挥鞭相向,就连畜牲都不放过。
你是没看到,以前我们这里有几头翼蜥,就因为晚上饿了,吵到了她,你知道结果怎样?”
“怎样?”
“那几头翼蜥被她抽得皮开肉绽,骨头都露出来了,后来要不是灵兽峰的长老出面,她说不定就要把那几头蜥蜴给烤了。”陈德柱一边说,一边回忆当时的场景,可把他惊呆了。
不过那时他没来灵兽峰,那些翼蜥也不是他养的,因此也没多伤心。
李静安摸了摸下巴,心想西方龙怎么在这里混的这么差。
陈德柱继续道:“对我们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更是如此,动不动就打骂,根本没人敢招惹她。”
李静安问道:“她这么豪橫,难道没人管?其他长老不说的吗?”
陈德柱道:“说什么,除了掌门,谁敢管她啊。她爹是炼丹阁阁主,全青岭山的丹药都指望她爹,谁也不敢得罪。”
李静安抹了一把脸,“那这真是一个危险的差事了?”
陈德柱叹气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空出两个位置了,一定是原来的那两人不堪重负,要么是被打跑了,要么是被打死了,所以才轮到我俩。”
“靠,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你怎么不早说,我们找他重新换一个,再不济就干脆不换了。”
李静安听到陈德柱说的那么恐怖,已经不敢过去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对方,被对方打死。
两人又跑回杂役处,与冯一伦说不换了。
冯一伦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说换就换,说不换就不换,哪有这样的好事。你们灵兽峰的活儿我已经交给别人呢,你们要想换回来,可以啊,给我灵石。”
李静安瞪眼道:“灵石不是给你了吗?”
冯一伦道:“你的那些灵石是换你们去铁竹林的,现在你要想去灵兽峰,自然要重新拿灵石来,这交易是一笔一笔做的,知道了吗?”
“你……”
一向很少发怒的李静安,这时也有些绷不住了,恨不得抽对方几个大嘴巴子。
最后也只能抽在自己脸上,重重哼了一声,摔门而走。
冯一伦冷笑一声,“小子,跟我谈生意,你还差的远呢。”
从储物袋里拿出那一百二十颗灵石看了看,心情大好,又看到旁边放着的另外一百颗灵石,心情更好。
“李静安啊李静安,不是我故意整你们,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惹的人。”
又喃喃道:“郑师弟,你的忙我已经帮了,这些钱我就却之不恭了。哈哈……”
“完了,这下全完了,回都回不去了。”陈德柱瘫坐在石阶上,满脸忧愁。
“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李静安踢了胖子一脚,示意他起来,“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交给我搞定。”
陈德柱道:“你要是把她看成女人,你就死定了,她就是恶魔,你就等着明天她在你身上鞭挞吧。”
李静安看了陈德柱一眼,“怎么在你口里,那师姐好像有点变态啊。”
陈德柱道:“什么叫有点,本来就是。你……唉,算了,明天你就知道了。先把今天的事做完吧,不然又不知道会招来什么麻烦。”
李静安也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
二人忙到晚上,把所有事处理好,便去了西边瀑布下洗了一个澡。
不过两人还是没回去,担心那些人还在宿舍等他们。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郑松带着郝连广和彭灿他们,几个火灶房的弟子早就等在了宿舍外,只要李静安和陈德柱冒头,那必定是一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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