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更人
看到方宇的信息时，两人都傻眼了，仆从小心翼翼道：
“二位大人，这情报准确无误，可是发现了纰漏，我这就回去找他们算账。”
“无事，你退下吧。”
房间只剩下关金二人时，两人异口同声道：
“他只是一个贱籍生？”
金大富脸色一垮：
“青州灵捕门是没人了吗，这种货色都要。”
关钱宝认真地看着金大富说：
“你再想想。”
金大富眉头微皱：
“书香镇先前拿了他的消息来，只不过塑造得像是个神仙，我本来觉得是个年纪更大的老者。
他既然能在你的灵涌之下面谈笑风生，你为何没用灵感扫扫他呢？”
关钱宝解释说：
“你哪懂魂师的规矩啊，灵感扫出去，就能知道别人的境界，但对面也能感受到。
那这种行为是会结仇的，我先入为主认为他是准魂师。”
“不说了，反正这人入社了，以后算是个有价值的自己人。
大哥既然赶着回王都，那血人的血现在就派人抽了吧。”
关钱宝语气带着惋惜：
“这部下来时杀了妻儿埋进了乱葬岗，事后又自己服毒主动当血包，忠心可鉴啊。”
接着，让钢士在密室中打开了一只金棺，里面赫然躺着钱掌柜。
又将亲信的尸首放血，注入进棺材之中，直至尸体干瘪。
……
此时，方宇在回内环的路上，坐的是社团的傀儡马车，由四匹机关马拉送，自动驾驶无需车夫。
方宇的玉牌响动，得知小月代自己收取了一份商贾社的礼物。
赵青梅不解：
“没见哪个入社后有礼物的。”
这当然不是入社礼物，而是金大富当初悬赏嫁衣女时，许诺给江湖人士的灵器。
“是个回手刀鞘，不过我不用刀。”
赵青梅打着呵欠道：
“低级的灵器，对江湖人吸引很大，用不到就放六大楼的聚宝楼拍卖吧。”
方宇也是这么想的，还能换不少功绩分。
“关老板这种实力，会怕誓言的反噬吗，他像是刻意带我们去看那个部下。”
赵青梅逐渐不清醒道：
“他就是太自信，还以为我们一点事都没做。”
方宇狡辩道：
“我确实没做，都是你特殊的灵涌帮的忙。”
赵青梅微微挑眉：
“还得是你把周遭木灵气吸收到稀薄状态，我的灵涌才能推开剩余的灵气给他加注，你的吸收率有点强啊。”
方宇发现此女很喜欢调查别人的实力深浅，不宜多聊，转移话题道：
“一个人违背了誓言，能不能硬扛过去？”
赵青梅愣了一下：
“发灵誓这事儿，对赤金大师来说也就是少半条命，对四道境的话，应该会脱层皮。”
两人直至抵达太守王城，再没多说一句话。
……
灵宝钱庄。
“大哥，你不把我带去密室，否则我怎么也不会让两人逼你发灵誓啊。”金大富道。
夕阳余晖，唯有钱庄上头出现了一片雷云，准确的说是关钱宝的头顶。
关钱宝颇为不解：
“发誓在密室，可没指天为誓，况且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无法让誓言成立。”
金大富叹气：
“要是两人私下溢散出灵力强行加注呢？”
关钱宝背过手去，头仰天四十度道：
“我岂能不知那女灵捕用灵涌加注了，将灵涌隔绝就是了，天空的乌云只是局部而已，并非针对我的。”
金大富也觉得不该杞人忧天，望了棺材中的钱掌柜，从干尸变得充满生机，伸长的牙齿刺破了嘴唇，手指甲变得长且尖锐。
随手又倒入了许多灵石，还有各种天材地宝，保持血液的活性。
待得血液全被身体吸收，便可取出，并暂时合上了金色棺盖。
“哇！”
关钱宝突然口吐鲜血，浑身上下多处的血管爆开，飙出了一个个如柱的血流。
他用切割流浪商人的能力，将自己出血的伤口切除出身体。
一共切出了五十个方块漂浮空中，并往上面上药。
伤口离开身体以后，关钱宝的脸色好了些许。
“怎么回事！”
金大富惊叫着，命令钢士在每个滞空的伤口上，继续抹上刘海儿的同款药膏。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开始快速愈合。
“当务之急是，誓言里还有多少不利于自身的言辞啊？”
这话宛如一道惊雷点醒了关钱宝：
“五雷轰顶，原地爆炸，爆炸只是这种程度，那五雷轰顶我也有办法。”
关钱宝用能力切割了一半头顶浮空。
金大富明白这是要玩文字游戏规避誓言。
既然五雷只会轰顶，那头顶挨雷劈关身体什么事情。
随后，一只钢士拖着关钱宝颅顶的方块出门。
天上的月亮刚出现，就瞬间被乌云遮蔽，“轰隆”的雷声在其中酝酿。
轰！
五道雷龙齐齐劈向头部方块，带着毛发的部分被轰炸得焦黑，点点黑烟起浮。
逐渐萎缩成了一团焦炭的方块。
“碳化了，这块头没用了，但好在度过了此劫数。”金大富神色复杂。
“还好！”
关钱宝惨笑一下，取出之前切割的流浪商人肉块，替换掉了自己烧焦的头皮和头骨。
关钱宝道：
“白医仙可来青州做灵捕了？”
金大富顿首：
“比方宇早进灵捕门，但也算是同期，我派人联系她。”
没走出去两步，回头道：
“复活老钱遭这么老大的罪，当初结拜时的誓言真的有这么重吗？非要到复活其中一个人的程度。”
“‘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分量足够我们如此做。”
“可是，当时我们身边也没人啊，是谁给我们加注的？”
关钱宝瞑目道：
“是时候告诉你了，我们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因为背后有扶持，而给我们做见证的……是神！”
……
太守王城。
方宇两人先去办事处签到，此地没有固定的管理，由队长级轮番坐镇，方便监视刘太守。
今日执勤的是一队的副队，对赵青梅恭敬有加，甚至提醒可以提前翘班。
方宇和赵青梅登记完毕，照规定的路线巡查。
街上再无闲人出现。
“咚！——咚！”
“咚！——咚！”
“咚！”
提着灯笼的方宇听到锣声，已经是晚上七点，开始横跨东西两市，循环绕圈。
赵青梅虽然懒，但一直在街面释放灵涌，以防执念灵入城，或者诞生。
“你站我这么近，为什么不怕灵涌？”
方宇才想起巡夜二人组其实不必走得太近，更多人的关系是互相监督为主。
回答前，正巧看到了一支军队，举起了手上的玉牌，赵青梅也做了同样的举动。
为首那个骑马的人先是一愣，随后举起手上的火把，继续各走各的。
来人是太守府的巡夜队，这就是副队允许赵青梅翘班的原因，毕竟不止灵捕门一家巡夜。
“好好的宵禁什么，要是不闭市也不至于黑灯瞎火。”赵青梅抱怨一句：
“呵，也就是地魂兽潮汐前后，才这么安静。”
“咚！咚！”
杂班打更人的报时声，打断了寂静，已经是夜里九点。
一个身着马褂，提灯笼，持铜锣的老更夫沿街鸣锣，与方宇两人默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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